9 月9 日，李克强总理在天津同出席第八届夏季达沃斯论坛的企业家代表对话，回答了关于经济运行、改革重点、营商环境等国内外企业界关心的问题。他指出，中国去年以来一直实施的是稳健的货币政策，没有依靠强刺激来推动经济发展，而是依靠强改革来激发市场活力。
李克强总理强调，中国政府会继续坚持稳健的货币政策。在稳定总量的同时，一方面进行结构性调控、定向调控，把已有的存量货币和增量货币向农业、小微企业、新兴产业、高技术产业倾斜；另一方面，通过结构性改革来推进结构调整，在运用货币政策的同时进行金融改革，努力控制和降低企业的杠杆率。
李克强表示，相对于“微刺激”，他更愿意用“改革”这个词来形容中国政府推进结构调整措施的理念。
关于“刺激”与“改革”，李克强总理过去在不同场合都阐述过，比如，在上任之初就明确提出“改革是中国最大的红利”。
过去多年，我国经济刺激政策多是货币政策，或财政政策。去年以来，我国实施的是稳健的货币政策，没有依靠增发货币来刺激经济增长。虽然今年有过定向降准，但只能称为“微刺激”。在财政政策方面，虽然在棚户区改造、铁路建设、水利建设等方面有刺激措施出台，但也属于“微刺激”。
中国经济在没有依靠强刺激的同时，强改革体现得比较充分，比如说，国务院审改办发言人9月10 日透露，新一届国务院组成以来，把加快转变政府职能、简政放权作为开门第一件大事，一年多来先后取消和下放7 批共632 项行政审批等事项。这样的改革措施无疑激发了市场活力，推动了经济增长。
行政审批制度改革加快
今年以来, 中国加快行政审批制度改革, 在全国推行商事制度等改革, 准入门槛的降低极大地调动全社会创业兴业的热情。今年1 至8 月,新登记注册市场主体800 多万户, 其中3 至8 月工商登记制度改革后新登记注册企业同比增长61%, 出现井喷式增长, 显著地带动就业。
“清华大学苏世民学者”项目主任李稻葵表示, 中国正在大幅度减少政府对于经济事务的干预, 特别是对审批制度的干预、对于经济经营行为的直接干预, 这是中国改革“两步走”的第一步,就是自上而下的改革, 清理政府行为, 打击腐败。
“第二个步骤我认为将会在今后几年当中出台, 那将会是自下而上的改革, 包括国企改革等,在新的模式当中, 监管是基于规则的, 这样的改革正在发生。”李稻葵说。
不断优化经济结构
中国的经济结构正在不断优化, 上半年, 电子商务、流通快递等新产业、新商业模式迅速增长；新登记注册服务业企业增幅达70% 以上, 第三产业增速和比重超过第二产业, 在国民经济中处于领先地位；民间投资占固定资产投资比重同比提高1.4个百分点；高技术产业和先进装备制造业增长均快于工业整体增长。
招商银行前行长马蔚华表示, 经济增长放缓以后, 应该深化改革, 现在下放的审批权可以说已经超出了人们的预期, 今后还会加大, 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的作用, 这样才能防止过去出现的产能过剩、生产过剩、低效高耗、产品不对路这些弊端。
夏季达沃斯论坛天津筹备办议题组组长、南开大学副校长佟家栋认为, 中国经济处在微调整的时期, 主要有两个任务, 第一个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要由过去依靠要素投入增长转向更多的依靠技术革新增长, 第二个是我们的制度转型和制度改革, 加快结构性调整。
唯一刺激就是强改革
8 月27 日的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对外界“强刺激”的议论做出回应，“事实上，我们的货币政策一点没变宽松，唯一的‘刺激’ 就是强力推进改革。”
时政评论员冯海宁认为，“靠强改革不靠强刺激”释放出三个明确信号：一是“靠强改革不靠强刺激”在实践中已经见到效果；二是“靠强改革不靠强刺激”很可能持续；三是在“改革”之前加了一个“强”字，表明以很大的决心来推动改革，或者说，只有强改革才能突破改革阻力达到改革目的。
以简政放权为例，的确需要强改革。比如，去年各级政府下放了不少审批项目，但今年上半年全国人大常委会专题调研发现，在放权当中存在着放小不放大、放虚不放实、放责不放权的现象。国务院派出督察组进行督察，才解决和纠正了不少问题。
其实，无论是国内外企业家还是地方政府，正在逐渐形成一种共识：只有强改革才能持续释放动力，推动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既不能幻想出台强刺激政策，也不能使用强刺激手段。但一些企业由于长期依赖于政策强刺激或者依赖于政府照顾，还一时不能适应眼下的政策环境，必须转变观念，告别政策依赖。
改革才是真刺激
弗里德曼总结香港发展模式时谈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香港是个非常贫穷的小岛，人均收入仅为英国的四分之一左右。到1997 年香港回归中国时，香港的人均收入已同英国基本持平，尽管英国在同期也经历了高速的增长。这充分证明了自由的巨大生产力，证明了当人们能自由追逐自己的利益时他们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
宏观经济学家胡释之认为，政府发展经济，也要有极简思维，大道至简，就认定一条，怎么给大家创造自由环境，让大家开展经济活动变得更为容易，这是政府刺激经济增长的最有效办法。这就是要改革，扫除那些人为设置的体制机制障碍。要建立一个创造者本位的体制，向阻碍创造者的寄生虫开刀。
胡释之认为李总理的论断非常正确，改革才是最强刺激，这在当下尤其值得重申强调。面对经济下行，政府要果断行动，迅速回应，积极作为。就是要积极为市场创造条件，尽可能地让市场发挥活力。这就是要强改革，用强改革来化解强危机。要提高改革的紧迫感，越是经济困难，越要大力改革，这是唯一出路。锐意改革，没有什么坎过不去。
从历史经验们可以看到，不管是多大的危机，每次都是通过改革走出危机，又因为改革停滞而陷入危机。相反，没有哪一次危机是靠打赤字发票子走出的，打赤字发票子从来都是延缓真复苏制造新危机，造成灾难性后果。
胡释之说，改革才是真刺激，久刺激。认为要稳增长就要停改革，就要打赤字发票子，这是中了邪。这不是刺激生，而是刺激死。
强刺激应彻底退出宏观政策
在李克强总理已经多次明确表态不会采取大规模刺激计划的情况下，包括海内外机构和一些地方政府仍然无所不用其极地呼吁高层采取更加有力的刺激计划稳定经济增长，这既有过去的思维定式，也有很多人对中国经济新的周期性特征认识不足有关，同时，也与一些人对高层能否顶住压力坚持改革，通过改革解决经济增长的可持续问题仍持有怀疑态度有很大关系。过去，一旦宏观经济指标出现波动，政府的“父爱主义”立即抬头，使得地方政府和企业对刺激手段稳定经济有了深度依赖，这种依赖已经深入到很多人的灵魂和骨髓。今年以来，尽管管理层多次表态不会采取大规模刺激计划，很多人同样不以为然。另外，习惯了过去高增长周期的很多人，对于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之后经济增速的回归仍然缺乏正确的认识，仍然有很多人认为，上半年7.4% 的增长是一个很不理想的数字，未来中国经济增速仍然会回到8% 以上的高增长。很显然，这是典型的“刺激依赖症”和“高增长依赖症”，不从灵魂和心理层面进行“治疗”，他们不会主动把刺激的“药方”从政策的百宝箱里丢弃。
时政评论员、经济学家马光远认为，强刺激“药方”应彻底退出宏观政策。李克强总理对前8 个月的宏观经济有三点评价：一是认为在今年下行压力加大的情况下，经济增长总体仍然在合理区间，特别是前8 个月的新增就业接近1000 万，几乎接近全年增长目标；二是认为经济平稳运行的关键是“没有搞强刺激，没有放松银根，而是强力推动改革，大力调整结构”，特别是政府简政放权对经济的正向推动作用显著，工商登记制度的改革，使得新登记注册企业同比增长61%；三是再次强调要正确认识经济的新常态，更加关注结构调整等长期问题，不随单项指标的短期小幅波动而起舞。
（本刊综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