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正耀[宁波大学,浙江宁波315211]
等君在深山,深山停素云。素云映流水,流水照欢颜。欢颜醉桃花,桃花舞翠柳。翠柳拂玉阶,玉阶生白露。白露湿裤袜,裤袜著嫩足。嫩足慰芳草,芳草怜古道。古道开画图,画图悦耳目。耳目新天地,天地存万古。万古不朽事,丹心燃火烛。
《等君在深山》开篇就透露出诗人的渴望——等君在深山。这个“君”是指代的谁?是诗人的友人还是爱人?我们姑且先往下看。诗人选用了许许多多的自然之境作为意象,并且这些意象都是小而雅致的,如素云、流水、桃花、翠柳、白露、芳草、古道。这些自然界中再平凡不过的意象恰恰透露了诗人的理想,诗人向往的正是这些普通的田园生活。这样的景致在遥远的山林里入目皆是,但对于生活在喧嚣闹市里的诗人而言,入目的却是钢筋水泥浇筑的冷冰冰墙面,每日听到的却是沉闷暴力的汽车发动声,每夜入睡前期盼的竟是明日能看到一片以蔚蓝做底,白色勾拉出来的天空。诗人在闹市中仍怀揣着自己的一颗清静的心,实在难得。诗中的意境多为自然中静物,只有一个采花少女在晨曦微露时分穿梭于静谧的林间这一动态的画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踩着一双沾惹了点点晨露的玉足在林中跳跃、欢笑,她的欢颜染红了流水,羞醉了桃花。这样的一个动态场景的安排,极富有画面感,使得整个山林都活了起来,少女与山林,人与自然深深切切地融合为一。然而诗人并没有真正成为这美景中的一幕,因为这一切只是他的一个梦。诗人脑海中浮现的此时此刻的美景,多么渴望能够提笔把它画下来。世间万物外在的形体是会消灭的,但在诗人构思的新天地里,在人的心灵里,永远有一片净地,在那里时间是静止的、是永恒不变的。诗的结尾直抒胸臆,抒发自己对生活的热爱,对自然宁静生活的向往,对现实无奈的抗争;诗人对世人发出邀请,渴望与世人共同分享自己内心的纯净世界,从某种角度来看,诗人要塑造这个完美的世界需要世人的努力才能实现,只有人人都保护环境、热爱自然,生命的净土才不会在现实中湮灭。所以,文章开头所说的“君”不是特指某一个人,而是千千万万的心向自然生活的平凡人。诗人渴望与这样的友人共享山野,执手言欢,把酒话桑麻。诗人虽然过着最朴素的生活,仍然做着最遥远的梦,他的这颗滚烫的赤子之心还将永远燃烧。
“翠柳拂玉阶,玉阶生白露。白露湿裤袜,裤袜著嫩足。”这两句化用了李白的《玉阶怨》中的诗句“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大意是:玉砌的台阶已滋生了白露,夜深伫立露水侵湿了罗袜。李白的《玉阶怨》写的是一位贵妇寂寞和惆怅的心情,久盼所爱不至,直至夜深还有所期待,不著怨意而怨意很深,与此诗中诗人的感情大相径庭。诗人只是借用了《玉阶怨》中美好的上半部分意境,“玉阶”原义指玉石砌成或装饰的台阶,象征着高洁的品质,后来亦为台阶的美称。诗人既然生活在山野里,自然不奢望玉石砌成台阶,自然指代的是普通的石阶,但也同样表达了诗人不慕功利、淡泊出世、宁静致远的广阔胸襟。最后怨妇因为久等爱人而致使白露侵罗袜与少女踩着白露去采花瓣的情感也是不一样的,前者感情忧伤令人同情,后者脚步轻快使人怜爱;前者是一种忧虑的生活状态,后者则是一种浪漫的、无忧的生活状态。
全诗最突出的艺术手法便是贯穿全文的顶真。顶真也叫蝉联、联珠,是把上一句末尾的词作为下一句的开头,使首尾相重合,形式上成为一种链式的结构,表达上前后意思紧相扣,气势连贯而下。在描写意象时,条理清晰,从“深山”到“素云”到“流水”到“欢颜”……环环相扣一气呵成。同时诗人寓情于景在写景物的时候用顶真这种手法抒情写意,格调更为清新。
(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受到了宁波大学外语学院钱志富副教授的指导)
作 者:姚正耀,宁波大学阳明学院2014级本科生。
编 辑:赵红玉 E-mail:zhaohongyu69@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