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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教条的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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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以来,有关人工智能的研究突飞猛进,相关的新闻、记事亦暴风骤雨般地倾覆了人们的视听,于是,我们纷纷兀自担忧: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是否终将把人类几千年以来构筑的文明世界烙上机器的统治,其答案尚不得而知,苹果公司总裁库克就提出了一个更加发人深省的疑问:人类在繁衍生息中是否会进化出计算机般的思考方法,而价值观与同情心一并纷失?

这诚然让我忧郁——-只要一想现实世界或会转变为一个处处充斥愚木脑袋的“乌托邦”。就好似《美丽新世界》中所阐述的担忧一般,人们因受《1984》中的那个“老大哥”的思想衔制而被迫失去了思想的自由并不可怕,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赫胥黎笔下那些不愿思考的行尸走肉。试想,假如卢梭之言:“人是会思考的芦苇”有假,人们开始只遵循教条行事的话,那么无论是物质世界,还是精神世界,都将经受一番天翻地覆。

由石器时代到蒸汽时代,再到电气时代,乃至如今的“信息时代”,多少人类文明是非靠创造力无以筑成的。假如有数以千记的平行世界存在,那么就有无数个世界中,人类是未曾见过望远镜,灯泡,飞机,甚至于其雏形的,因为那些世界中,不曾有过年过五旬却仍坚持跪于圣索菲亚大教堂只为从教会的蛛网上守住自己费尽心血的科研成果的伽利略,不曾有过尝试九百多次只为找到最适宜作灯丝的物质的爱迪生,不曾有过冒着生命代价数十次试飞的莱特兄弟;换而言之,若非是这群终其一生在创作的路上踽踽独行的人们,人类的物质世界就远非我们置身的这个“桃源乡”。萧伯纳说:“但凡有些许理智的人们都在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只有那些不理智的人,才会想去改变环境适应自己;但历史往往是后一种人创造的”,正是如此的智慧火光使人类的群星闪耀至今,倘若所有人只会迁就于世界,麻木地循规蹈矩,那人类的物质世界俨然会恒久地凝固于之前的模样,再无更新换代的余地。

同样地,人们的精神世界亦会在怠惰的遵守教条中变得惊人般贫瘠——诗会被当成“无用之物”而摒弃,而阅读也不再是“人们的避难所”,不仅如此,不再会有人垂古观今,也不再会有“像一朵云撼动另一朵云”的教育,历史将鲜能传递下去,因为人人都成了目睹斯特里特兰德怀揣着一种“让他永久不能停歇的创作欲”而为之奋斗却无动于衷的旁观者们,甚至连在心中唾弃其固执的心思都没有,便投入程序般框定好的日常生活中去了。无独有偶,计算机一样缺乏情感的我们还会无视情感与直觉的指引,目中唯逻辑无他,心中唯合理不取。面试官会毫无踌躇地在厚厚一摞简历中挑出学历与所获成就最高者。殊不知,真实的能力远非薄薄几张纸可以衡量;大学生们会名正严辞地拒绝新生企业或乡村支教的邀请,殊不知,一个机会的珍贵与否从不仅视薪酬多少而定。一个充盈着秩序与逻辑的世界中,我们的精神文明恐怕会远甚荒芜的杂草地,年复一年的颗粒无收。

我们曾倡导理性的重要性,我们曾鼓吹三观正的可贵,可是,当众人都不再听从情感的呼唤,当我们的价值观均千人一面,当人脑渐渐与计算机趋同,此时再反思其后果会如何显然已为时已晚——-因为个性易失,一旦我们的世界成为人云亦云的“传销组织”,人们便只得追悔莫及了。我们不妨趁着当下,趁着人类文明还未被卷入理智的深渊,多加思考创作力的价值、独一无二的宝贵。王小波说:“姣好的面容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却独一无二”。我们不妨现在便开始亡羊补牢,以葆一份永不会被简化为计算机的深邃思维,让我们一齐逃脱程序化的教条的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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