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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我真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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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路上行人却还多着,街上熙熙攘攘,各路夜摊小贩争相出马,争夺着属于自己的风水宝地。

不知何时,整城的灯都亮了,一闪一闪,灯红酒绿的大街,掩盖了天上本应出现的繁星。街上更热闹了,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一个城市的夜景,便就此缓缓展开……

天色还没有完全变得深蓝,依旧是带着些淡淡的红霞。本应该在家里背功课的,却阴阳差错的被母亲叫出来散散心。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四周的一切,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风吹在大街上,把拴在店家门柱上的癞皮狗逗弄得旺旺叫唤,而我的心里,也被这阵风吹得一阵清凉。

左顾右盼,观察着来往的人群。他们大都是手牵着手,看什么都好奇的情侣,或者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再不然就是几位朋友,边走边谈,还时不时的发出爽朗的笑声。

霓虹灯闪烁着,闪烁着世态百相。正当我准备离去时,一位孤独的背影,狠狠地撞在了我的眼前。他站在路口中间,无助地望着来往的人群与车流。我不由自主的地停下了脚步,看着他。霓虹灯闪烁着,一闪一闪地照亮了他的脸,我这才得以分辨出,那是一位老人。老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那黝黑的,满是沟壑的脸庞上满是忧虑的神情。看他的穿着,应该是生活并不富裕:一件破旧的米色毛衣,随意地套在身上,一条迷彩长裤,宽宽松松,一看就很不合身,裤腿处,还折了好几卷。

老人动了动,靠向了一位年轻人,好像想要询问什么,可终究没有办成,那位年轻人低着头,看着手机,侧身避开了路中央的老人,接着嗖地就没影了。老人顿了顿,接着便低下了头,他暗淡的双眼,反射着花哨的灯光,显得更无助了。我同情地望着老人,也对刚才那位年轻人感到愤怒。这个麻木的年代!

老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地上的影子也转了一圈,好像一把圆规,转了一个角。天气越来越凉了,而小摊上的煎锅去还在兹兹作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街上,人来人往,而老人却仍默默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地望着四周。

我看着老人,而老人也看到了我。老人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他颤颤巍巍地向我走来,满脸的疲惫,就像劳累的旅人连走了几家旅店,都被拒绝了,如今却又看到了一家。

一霎时,我有些害怕,却又不忍转身离去,只是手抓紧了衣服。老人走到了我的身旁,用沙哑的嗓音礼貌的问:“不好意思,小朋友。你身上有一元钱吗,如果有的话,能否借我坐车用。”我没料到老人是找我借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我紧张地盯着老人,却发现老人那沧桑的面孔上充满了焦急,无助,紧张,还有一丝希望。我知道我身上有一元钱,可嘴上就是说不出话来。夜色意浓,面对着眼前的这位老人,我不知如何是好。背后,霓虹灯闪烁着,闪烁着这世间百态。我心生退意,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助他,或者说,我为什么一时间不想帮助他了。

晚风,越吹越浓。我想脱出,被风吹得越来越想,而这,只在我的一句话上。

“呃,不好意思,我身上真没有一元,你去问问其他人吧。”不知何时,我已说出了这话。等我反应过来时,看到的,只是老人失落,失望,无助的眼神。

老人转身离开了,而我,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老人转身的背影,心里一团乱麻。也许我心里就是这样的,也许我只会这说说罢了。老人已经走到人群里了,再想怎样,也来不及了。看着人群,老人仿佛还在眼前,一脸的无助。老人想借一元坐车,我有,却没借。老人的那一脸失望与无助,就像刀子一样扎着我的心,我现在想借,却迟了。当我对那位年轻人感到不齿时,我是否会明白,其实,我也做不到!

风冷下来了,那街上的癞皮狗也不叫了。

一切都晚了,剩下的只有自责与悔恨。

霓虹灯依旧闪烁着,闪烁着,闪烁着这世间百态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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